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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表姐表弟一家亲

第一百一十一章:表姐表弟一家亲 (第1/2页)
  
  “你是......”
  
  邢岫烟警惕地拉开距离,清丽出尘。
  
  双眸打量他的时间不长不短。
  
  见他穿着打扮,知是一位秀才,但身量不大。
  
  这也是觊觎自己的无耻之徒么?
  
  连邢家姻亲都打听好了?
  
  此子居心叵测啊!
  
  见此反应,贾琮基本能确定她是邢岫烟了。
  
  家世、户籍、容貌、姓氏、气质,加在一起。
  
  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这就是她的表姐。
  
  当然。
  
  只是名义上的,没有血缘关系。
  
  邢夫人和贾家任何一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难怪啊难怪!
  
  堂堂一等将军贾赦夫人的娘家人,过得如此寒酸。
  
  恐那邢夫人过于六亲不认了些,心气儿高谁也不想靠。
  
  要么。
  
  估计那位便宜大舅邢忠也不会过日子。
  
  妙玉未进京的时候。
  
  他们都是在太湖边玄墓山租赁寺庙。
  
  那蟠香寺是妙玉的。
  
  贾琮整理了下思绪,笑道:“在下贾琮,金陵故籍进京定居的那个贾家。
  
  姑娘一家若是与贾家有姻亲,那就是我表姐喽?”
  
  邢岫烟闻言一愣,牵强地笑了笑,不作回答、解释。
  
  她姑姑邢夫人自打嫁入贾家,便与邢家几无联系。
  
  平白拿去了许多嫁妆,却从未对邢家有一丝一毫的照顾。
  
  况且邢夫人没有亲生儿女,而贾琏又是嫡子。
  
  所以邢夫人与尤氏一般,都是填房。
  
  可以说无论是邢夫人还是贾家。
  
  目前对邢家皆无助益。
  
  她常听父母抱怨姑姑那边不管,不念亲故之情。
  
  父亲邢忠也常唠念,甚至有进京投亲的打算。
  
  不过......
  
  邢岫烟虽是不能确认真假,态度倒不恚怒,因前方争执。
  
  她想了想道:“原来是京里来的亲戚,过了这关再说......
  
  我家姑姑的确是贾家的大太太。”
  
  贾琮彻底放下心,总算能有个落脚点。
  
  邢岫烟没给他多少惊艳的、眼前一亮的感觉。
  
  远无秦可卿那样的优雅妖艳,人间绝色之感。
  
  但邢蚰烟气质颇为不俗,妙玉还是很会调教人的嘛。
  
  “都别吵了,一口价,你们青行要多少钱?
  
  邢家母女,还有我们三位异乡人,一并付了。”
  
  贾琮上前一步,出面喊停道。
  
  头领祖公爵与十几个打手目光森冷地盯过来。
  
  见是一位少年书生,方巾斓衫打扮。
  
  后面跟随的曹达华还唬人一些。
  
  他们不屑地嗤笑不已。
  
  祖公爵却与众不同,眼神闪烁地琢磨了一会儿。
  
  冷笑道:“好说,咱们青行也是有规矩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公子的行李。
  
  就我们盛泽镇青行包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是一个江南劳动者一年的年薪。
  
  官方规定一两兑换二千文铜钱。
  
  各地兑换比率不同。
  
  在苏州、松江、常州、嘉兴、湖州等地。
  
  大体上是亩产一千六百斤桑叶。
  
  可以养活十六斤蚕,缫出十六斤丝。
  
  米价在一两银子一石左右浮动。
  
  生丝价格每两六分到八分银子。
  
  十斤就是六钱到八钱。
  
  之所以桑树、棉花在江南广泛推广。
  
  是地形、气候决定的。
  
  亩产比小麦、稻谷要好。
  
  另外。
  
  佃户需要排除租金、税收。
  
  而且卖生丝的时候,或者要接受打行、牙行、丝行的层层剥削。
  
  这不是明摆着坑人么?
  
  为什么?
  
  因为打行、牙行都是基层关系户领头的。
  
  牙行就是现代的经纪人,搞中介的。
  
  强买强卖,司空见惯。
  
  再说打行。
  
  打行不能认为是现代的街头古惑仔,一点都不夸张。
  
  古代的打行甩了古惑仔几条街。
  
  他们联络衙门、打人、欺诈,有人受到杖刑。
  
  可以买他们代刑,你就是出大钱杀人。
  
  他们也干,特务、刺客、杀手.......等等类型。
  
  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嗯,也就是除了好事。
  
  他们什么都干,不仅仅是打架,古惑仔能比吗?
  
  按史学界文明、专业的说法:这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
  
  “要价不小啊,五两银子,行......”
  
  贾琮耸了耸肩,掏出五两碎银,丢在地上。
  
  “捡起来,牵马扛货,到邢家去。”
  
  几个打手见状怒了:“公爵大人,打不打?
  
  这小子欠揍!去他娘的!
  
  真当我们是要饭的吗?!”
  
  “且慢!”
  
  祖公爵摆手制止了,他眼神阴沉。
  
  度打量起面前的少年书生,脑中思忖着。
  
  这个年代,光是看打扮、穿着、言行举止。
  
  大体便能判定一个人的身份,贾琮这么小的年纪。
  
  那份颐指气使、无所畏惧的态度,伪装也伪装不出来的。
  
  他为何不怕我们?
  
  想必定是有来头了。
  
  念及此。
  
  祖公爵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邢岫烟,眼睛逡巡地道。
  
  “小哥儿是秀才吗?
  
  不知是哪家的人?
  
  东青浦、上海,南湖州、嘉兴。
  
  北吴县、长洲,西太湖诸岛。
  
  南来北往,东西各行。
  
  祖某人也识得几个贵人。
  
  敢问公子出自哪家?”
  
  “我不在你们吴越行列,废话少说!
  
  你们到底帮还是不帮?
  
  莫非行业规矩也不想顾了!”
  
  贾琮表现出极不耐烦地样子,那副模样。
  
  活脱脱一个大家公子,拿鼻孔看人。
  
  祖公爵呵呵一笑,狰狞道:“咱们走!”
  
  他们打行的人向西出了水路船只,一打手愤然道。
  
  “祖大哥,那小子毛都没长齐,怕他个鸟!”
  
  “小心无大错,你们过去几个人跟踪着。
  
  总要问明了身份,才好讨回场子。
  
  咱们打行不干没意义的事。
  
  盛泽巡检司,吴江县衙咱们还是有熟人的。
  
  奇怪......从未听邢家结识了什么人。
  
  哼,那小子怕是奔着人家姑娘去的!”
  
  祖公爵一屁股坐在小船上,船只摇了摇。
  
  邢忠这几年过得愈发落魄,也不敢拿贾家的名头出来唬人。
  
  主要邢夫人那边联系太少了,未必会帮邢家说话。
  
  就是后来邢岫烟进京,邢夫人都不管她。
  
  什么也不给,一家子去投靠。
  
  邢夫人脸色都不好看的。
  
  .......
  
  盛泽镇去吴江县衙四十多里,水路四通八达。
  
  明末冯梦龙《醒世恒言》描述盛泽镇盛况空前。
  
  市河两岸丝绸牙行,约有千百余家。
  
  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到此上市。
  
  四方商贾来买的,蜂攒蚁聚挨挤不开。
  
  向东搬货物,乘了二人摇撸水船。
  
  邢岫烟娴静地坐在船中蓬内,贾琮出了功名凭证。
  
  至此邢母就信了几分。
  
  邢母讨好地嘘寒问暖:“琮哥儿几时来的?
  
  京中姑娘(小姑子)可还安好?”
  
  “大太太无病无灾,好生着呢!
  
  我们兄弟俩南下办事,托我来看一转。”
  
  贾琮坐在布垫上,语气随意。
  
  邢夫人松了口气,不觉间也亲近了一点。
  
  邢岫烟蹙眉道:“怪我连累了你,那些打行、牙行、丝行的人。
  
  藤连着瓜,瓜连着藤甚有势力。
  
  何必羞辱他们?”
  
  “姐姐错了,此等事情千万不能容忍。
  
  你们且放心,我自有把握。
  
  咱们都是亲戚,客气些什么。”
  
  贾琮望着窗外,时值傍晚。
  
  小船像叶子似的飘过江南拱桥。
  
  上岸便是街道店铺,小小一个盛泽镇。
  
  竟然像府县一样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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