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还是很爱他的 (第2/2页)
　　
　　门被拉开，正厅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根蜡烛在摇摆着照明，四壁悬挂着暗淡的帐幔，仿佛一张张乱结的蜘蛛网，等待着下一个猎物走进这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里。
　　
　　盘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缓缓地抬起头，烛光照耀在他左侧的脸上，光暗分明。
　　
　　此时的日向日足面容枯槁，身形瘦削，眼窝也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仿佛几天都没有睡觉了，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长袍也满是污秽和霉菌，双手似乎被什么东西折断了，无力地甩在案桌上。
　　
　　“族长大人许久不见了，真是风采依旧。”日向光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周围诡异的环境，落座后当即奉承道。
　　
　　日足扫了一眼日向光，随后又望着宁奇，苍白的眼睛先是悲痛，继而又流露出极深的恨意。
　　
　　咯吱。
　　
　　咯吱。
　　
　　那是牙齿切割在一起的声音。
　　
　　“是的，这次的潜伏任务我已经圆满完成，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情报，这次任务……”安静的房间里，日向光仿佛是收到了族长的夸赞，一脸兴奋地开始了这次的述职总结。
　　
　　日足的目光再次移向日向光，他的神情变得极度悲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嘶哑着开口：
　　
　　“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你才满意？”
　　
　　述职演讲被打断，日向光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族长又迅速低下了头，随后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我……我……我已经吃过拉面了，就不必一起用餐了。”
　　
　　“这并不取决于我。”宁奇淡淡地回应道。
　　
　　等什么时候凑齐了白眼精粹，将白眼纯度提高到最终阶段，他自然不会再对日向一族感兴趣。
　　
　　至于现在，由于宁奇并没有强到能够单挑日向一族甚至是整个木叶的程度，如同前世历史上的秦国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兵，手段残忍也只不过是一种为求自保的无奈，毕竟猎杀同族的事情稍微有一点风声流传出去，这个木叶他就再也待不下去了，白眼阶段的晋升也将因此变得遥遥无期。
　　
　　是的，不只是分家，宁奇针对日向宗家的屠戮很早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相比较没什么地位的日向分家成员，宗家成员的随意身死所引发的后果就格外严重了，获取他们的白眼精粹更需要讲究方式方法。
　　
　　如同之前饭桌上对宁次说过的话，日向一族再怎么样也是木叶的顶级名门之一，在额头上顶着笼中鸟这一致命Debuff的情况下，从始至终可供宁奇选择的反抗途径其实并不多，利用幻术手段徐徐蚕食，各个击破，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就这，就现在，哪怕宁奇已经成功控制了整个族长府邸，也不过是钢丝才走过了一半，一旦事情暴露，有宗家族老祭出笼中鸟咒印，宁奇也将立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铰链穿透进了日足的腿骨和肩胛，让他只能固定在座位上，日足努力地抬起手臂，想要撑着案桌站起来，但断掉的手腕却总是滑开，肉里的碎骨刮过木板发出吱嘎的声音。
　　
　　失败了几次后，日足干脆用手肘顶着桌子，身体前倾，紧紧地盯着宁奇，喉咙里发出囫囵的声音，如同恶鬼的诅咒：
　　
　　“你杀了我的妻子……”
　　
　　“你杀了德间，你杀了火门……”
　　
　　“你把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挖掉了……”
　　
　　“你控制了日向夏，你在这个府邸周围布置了幻术结界……”
　　
　　“你囚禁了我，你囚禁了所有族老……你现在，还要杀小光……”
　　
　　“你……你这个畜生……你，你杀了我吧！”
　　
　　砰的一声，刚要起身的日足直接被收紧的铰链扣在了案桌上。
　　
　　“喂，族长大人问你吃没吃呢。”日向光偷偷拉了拉宁奇的衣袖，深陷于幻术中的他看到的日向日足和宁奇看到的日向日足显然充满了差距。
　　
　　宁奇没有理会日向光，只是摇了摇头，拒绝担负不属于自己的罪行：
　　
　　“我没有囚禁所有族老，毕竟还有一些族老的名单你还没有给我。”
　　
　　那些族老的行踪并不固定，去向也只有族长日足知道，但想要从他嘴里挖出来情报却绝非易事。
　　
　　“你做梦……”日足吐着血沫，“你杀了我吧！”
　　
　　日足的执迷不悟并不出乎宁奇的预料，他抿了抿嘴，说起了另外的一件事：
　　
　　“最近宇智波一族内部异动，很有可能是在准备谋反。”
　　
　　“为了应付这次的内战风波，我们的火影大人正在暗中召回大部分的忍者——包括了所有日向家的族人，这是个剥夺他们双眼的绝佳机会，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所以我希望族长大人你能在下周召开一场族会，组织所有日向一族的族人参加，会议名义嘛，就是商讨最近越发频繁的日向一族族人失踪的案件对策，你觉得怎么样，族长大人？”
　　
　　被囚禁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月的日足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他的白眼看不破这层笼罩在整个家主府邸内的幻术结界，而周围所有人又都深陷于宁奇的幻术之中，日足唯一的信息来源便是眼前的这个日向一族的叛逆——宁奇，而对方的每一次到来，却都意味着又一位日向宗家的族人即将遭受毒害。
　　
　　“你……一定要让日向灭族你才满意吗？”铰链在咔咔作响，日足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怒吼着。
　　
　　宇智波一族准备谋反，这必然会引动木叶的全部心神，宁奇打算在那个时候以族会的名义将整个日向一族的幸存者都一网打尽，在日足看来是很有可能得手的。
　　
　　一念即此，日足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原以为木叶高层迟早会发现日向一族正在遭遇的灾难，但显然，有宇智波在那边搅动风云，没人会再关心日向一族族长最近深居简出的异常情况，等下周族会开始的时候，所有到场的族人都会被杀，眼睛会被挖走，整个日向一族都将被宁奇吃干抹净，这是日足完全无法接受的结果。
　　
　　我日向一族的千年传承，难道真的要毁在自己手上了吗？
　　
　　“族长大人说笑了，我还活着，日向哪里会灭族？”宁奇在此时轻声纠正道。
　　
　　日足闭上了眼睛。
　　
　　灭族也不是不能接受。
　　
　　“真是……好可惜啊。”他不断摇头。
　　
　　“可惜什么？”宁奇问道。
　　
　　“日差死得太晚了。”日足说道，以前他会对胞弟日差的死感到愧疚和惋惜，如今，他只会觉得日差真是罪大恶极，让整个日向一族陷入灭族的危局。
　　
　　他怎么不早点死呢？
　　
　　宁奇轻声一笑，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日差死得太晚，以至于生出了自己这个日向一族的祸害。
　　
　　他没有理会，只是顺手将话题拐了回来：
　　
　　“下周族会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你也不用太悲观，我要收集的白眼是有数的，不会滥造杀孽，你把剩余几位日向族老们的情报给我，我去挖了他们的白眼，作为交换，我放过雏田和宁次这些小辈，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族长大人？”
　　
　　日足这次沉默了许久，然后给出了一个公正的评价：
　　
　　“……你连畜生都不如。”
　　
　　“虎毒不食子……你却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肯放过。”
　　
　　“事实上，宁次虽然是我的弟弟，虽然也对笼中鸟和宗家恨之入骨，但他是火之意志的传承者，是绝对不会认同我现在的做法的。”宁奇摊了摊手，神情无奈。
　　
　　“但谁让我是他大哥呢？”
　　
　　“我还是很爱他的。”
　　
　　“我把他排在了白眼素材的最后一位。”